《眼镜》
在一间仅八平米的出租屋里,没有厨房和冰箱,也没有洗衣机和洗澡间,生活要如何展开?孤独城市里,人们对幸福的感知越来越贫瘠,又要去哪儿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和存在的意义?
如果你正对当下的生活感到乏味,如果你正着手搭建自己的新生活却不知从何开始,请务必读读《东京八平米》,它将为我们打开一种全新的生活思路,并让我们看到,原来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一方幸福天地。
书中,日籍华语作家作者吉井忍从日常的饮食起居写起,分享了她的“八平米经济学”:省下昂贵的房租,简单的物质诉求让她得以享受都市丰富的文化生活。 东京更像是一个流动的家,她在其中兴致勃勃地探索着:用相机定格隽永的东京风景——从洗衣店、钱汤到咖啡馆、小餐厅,八平米的小家延伸至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;用文字记录平凡而鲜活的面孔——温暖有趣的喫茶店主大泽先生、犀利幽默的90岁咖啡店老板娘Mako……
展开剩余93%原来,再逼仄的空间都无法限制生活的边界,吉井忍用亲身经验证明, 只要我们的心是敞开的,生活的边界就将是无限的。再繁华的城市里也有认真生活的普通人,而人与人的链接构成了一座城市的温度与风景。
此外,书中插有百余幅彩色图片呈现“八平米”空间以及东京街头流动的风景;书籍装帧则由著名书装设计师陆智昌操刀设计,清新典雅,并使用雅致书纸印刷,轻盈便携。
“我相信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八平米,以及对其的定义,它不指实际面积,而是指心中的某一块地方。”
你的“小”不成问题,因为外面的世界足够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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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身处八平米:八平米经济学
我现在所住的“四畳半”,是一个相当于四个半榻榻米面积的房间,约有八平米。
四畳半本来是日本的建筑中最为标准化且最小的居住单位,传统建筑中的茶室规格也是四畳半,因此我能理解有些日本朋友问我是不是极简主义者。四畳半能够成为茶室那种高尚美学的舞台,也可以成为收入拮据的学生和庶民所生活的空间,这说明四畳半拥有多种可能性,在现代都市中呈现出另一种生活方式的样貌。
日本国土交通省曾经计算出一个“最低居住面积水准”,按这个标准,为了享受“健康而有文化水平的生活”,单身者要住在25㎡以上的房间,两个人的标准是30㎡。我怀疑这个标准有点太高,有时候我去外地住酒店,22㎡的单人间都觉得非常大,若天天住在25㎡以上的房间,肯定会产生一些不安之感。 不过,大部分日本人对“四畳半”的居民有种一致的看法:收入不多、生活较拮据的单身人士,为自己的梦想或人生目标在打拼。换句话来说,这么小的房间不宜久留,工作赚了钱之后得尽早离开。
图中人物为吉井忍 都筑响一摄影
我刚搬进来的时候,房东无意中跟我说了一句话,也证明了这种普遍的想法。那天我出门时不小心忘了带钥匙,门被反锁了,我向中介求助,房东接到中介的电话后很快便赶到我的房间。我向她道歉说不好意思麻烦她跑一趟,她挥挥手说没关系,还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我,说道:“好好努力哈。听中介跟我讲的,你是做翻译的?(对此好像有些误会,但我并没有纠正)好厉害,你可不是住这种地方的人哪!”我向她道谢,她为我加加油,匆忙要走,离开之际还劝我早点结婚。我笑着跟她道别,回到房间打开塑料袋一看,里面有两个大袋装的仙贝(日本传统米果),一个是甜味的,另一个是披萨口味的,咸甜适宜。我发现离婚之后有个好处,你再也不会对婚姻这件事抱有幻想或憧憬,所谓别人家的幸福也不会让你心中泛起涟漪,面对他人这种善意的话,更能以微笑敷衍了事。
总之,到目前我还没有要急着离开“这种地方”,也不打算买房,因为实际居住的感受并没有那么悲惨,极小的面积虽然会带来不便,但它的好处也不胜枚举。
首先从经济方面来看,一个月的房租加上水电费大约三万日元,约合人民币不到两千元,这带给我很大的经济上的自由,也很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。为房子花的钱少,意味着你每月不需要工作太久,自由时间比较多。因为房租的压力小,我能腾出 “娱乐费”来,稍微感兴趣的展览、电影或演出我都毫不犹豫地掏腰包。这不算浪费,因为看的东西多了,知识也会增长,与身边的朋友或采访对象能聊的话题也会变多。
那么住在八平米的房间里,能保持身体健康吗?头两年我对此毫不怀疑,因为我坚持去健身房。小房间没有洗澡间,过去四畳半的居民绝大部分选择去 “钱汤”(公共浴场)来解决洗澡问题,现在有了健身房这个选项。我家附近刚好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健身房,每月的会员费约人民币六百元。有一年多的时间我都爱在这里洗澡,一早就去洗,睡前再去做个瑜伽,让身体放松后再洗个澡,每天如此。我肯定是那家健身房最“勤奋”的会员之一。后来疫情开始了,而且持续时间比想象中还要久,我很郁闷地决定退掉健身房的会员。好在家附近的钱汤在疫情期间都没有关,虽然感觉生活从现代逆行到昭和时代,但至少个人卫生有了保障。为了弥补健身的时间,我早上到附近小公园角落里挥竹刀。挥竹刀是剑道里最基本的锻炼法,我在初中参加剑道部的时候天天练,过了几十年发现挥刀动作挺消耗体力,尤其是夏天没练几分钟就会流汗。去钱汤和老板娘聊天能够保持精神健康,早晨挥刀可以锻炼部分肌肉,感觉这样的生活基本可以维持身心健康。
在现代社会里,不少人对乡下生活有种向往,甚至对东京这种大城市有些看法,如人太冷漠、坏人多、城市风景太杂乱或空气不好。我也认同乡下生活的好处,也爱大自然,曾在法国农场工作时还考虑过办证定居, 但大城市的好处也很多,那就是它的多功能性和宽容性,它能够容纳各种不同的人的生活方式、人生观以及精神上的自由度。
图为吉井忍手绘八平米平面图
02
走出八平米:早上八点关门的喫茶店
发现这家喫茶店全靠偶然。首先它是在一栋非常不起眼的水泥楼的二层,虽然在玻璃窗上贴有喫茶店的名字,但玻璃窗上布满灰尘,绝不是很能吸引人的样子,甚至让人猜不出这家店还开不开。
“哟,Irasshai(欢迎)。”
推开门的刹那,老板温柔的声音和客人抽烟的烟味扑面而来。店里有五张小桌子,看来这家咖啡馆是老板一个人在照顾。里面有两位上了年纪的男客人喝着咖啡,仔细研究着赛马报。老板也是一位白头发的老年人,年龄估计七八十岁,瘦长身躯,白色衬衫搭配一条吊带裤子,衣着虽有些老旧,但笔直的裤线让双腿看起来很修长,能看出他对衣着很用心。他脚上还穿着雪駄,样子特别俊秀。他从吧台椅上慢慢站起来,走到一个小咖啡桌旁边,情意恳切地为我拉椅子。
我点头道谢,要了一杯热咖啡,老板说没问题,又说道:“要不要给你烤个吐司面包呢?早餐套餐,加面包不用钱。”老板的眼睛对着我温柔地微笑,我也跟着开心起来,用力点头。 不知为何,从这一刻起我们就变成朋友了。
原来,咖啡馆的营业时间和当地的生活节奏有关系。金星堂的常客都是居住在附近的体力劳动者,他们早晨五六点在这附近集合,乘坐雇主派来的面包车一路奔至几十公里外的千叶县或神奈川县,有时候会更远。他们居住的空间都比较小,稍微一走动可能会打搅别人,所以去干活之前一般都在外面解决早餐,空间舒适也自由自在,金星堂算是这一带唯一能够满足他们需求的地方。
“以前开门时间是凌晨四点,后来有一个冬天来了三个男人,我认得出是来过这里吃早餐的。他们说平时工作的地点比较远,面包车四点钟就开过来,所以想让我三点半开门,这样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等车。我说三点半是可以的,但不希望是三天的热乎劲儿,来几天就不来了。他们认真点头说肯定没问题。之后我三点一刻开门,他们也非常守约,每天过来喝咖啡。”
图为金星堂招牌 吉井忍摄影
季节交替,有一个初夏的上午我又去金星堂。平时我喜欢喝清咖,不加糖不加奶,但按大泽先生的建议试了一杯微甜的冰咖啡,甜味和咖啡本身的苦味特别搭,解渴又提神。“真好喝!”我一边喝一边不停地夸赞他的冰咖啡,待到我喝到一半,听大泽先生在吧台后面说起一位客人的故事。
“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五十多岁的汉子呀,常来这里喝咖啡,后来突然不来了。我也没多想,因为这里的客人就是这样嘛,这个月住东京,下个月到九州,哪儿有工作就到哪儿,所以我以为他或许到北海道那些远的地方去了。没想到,有一天我在店里接到一个电话,是他打来的,说是住院了。我问他在哪家医院,他说是“秋津”。我一听就明白了,他患了癌症。山谷这边领取‘生活保护费’的人,若查出癌症就被送到秋津的一家医院。 他接着说想请我帮个忙,我就想啊,那肯定是想借钱,我当场下了决心说一声‘好’。听我说完他就笑了,说你这个人也太好了,还没说到底是什么忙就先答应了。然后他说想喝我做的冰咖啡。”
大泽先生一口答应,第二天上午就去买保温瓶,大容量,以保证制冷六个小时,回到店里装了六杯份量的冰咖啡,下午坐电车去找这位客人。这位中年男性看到大泽先生非常高兴,边聊边喝就把保温瓶里的冰咖啡喝光了,然后把瓶子还给他。大泽先生正要告辞时却被护士叫住,原来这位病人没有家属,护士也不知所措,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来探望。护士把大泽先生带到大夫的办公室,他被告知,这位客人的生命最多仅剩一周。
“医生算得很准,听说后来第五天,他就过世了。”可能因为是多年前的事,我在大泽先生的脸上没有看出特别悲伤的样子,或许他已见过很多类似的人和事。反而他在我眼中看出恻隐之心,用一种开导的口气跟我说 : “他其实没什么可挂念的,爱情的羁绊、情面的障碍,都没有。想睡觉就睡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那也是一种活法。别可怜他。”
大泽先生还跟我讲了他哥哥的经历。他有两个哥哥,二战结束时大哥已经参加了海军,在人间鱼雷上作战。
“当时大哥二十多岁,被派到冲绳,后来说他在那里看到过密密麻麻填满大海的美军舰队。日军已经没有可以出击的飞机了,只靠人间鱼雷攻击对方,我哥和另外一位年轻人一起上了袖珍潜艇,但好像螺旋桨发生了故障,出发不久潜艇触礁了。潜艇前方装有炸弹,但幸好触礁也没爆炸,我哥他们从潜艇里逃了出来,往大概一百米开外的小岛游过去,美国空军发现他们后马上开始射击。我哥被打中胳膊,但因为子弹在水里大幅减速,冲击力也会减弱,他上岸之后才发现自己被打中了。他们在兜裆布里藏有小刀,上岸之后还商量过要不干脆互相刺死算了。 但是,那天天气特别好,小岛上吹来的风非常凉爽,听着海浪的声音,我哥当时就觉得生活应该就是这样子,战争这东西实在太空虚了。幸好他们后来被当地渔民发现并带回冲绳本岛,我哥就在那里听到‘玉音放送’。他回到东京之后很长时间都不说话,好像灵魂都飞走了的样子,这些故事他过了很长时间才跟我说。”
大泽先生的哥哥后来成为日本放送协会(NHK)的政治部记者,参加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访中团,有幸见到周恩来先生。
我和大泽先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结伴出门,是几年前的晚秋。那和他的伯伯的故事有点关系,大泽先生和他的伯伯战后失去了联系,后来听说伯伯到了朝鲜当了将军。对这样的消息,我有些不信,但他对此很有信心,还把这则故事跟我讲过多次。我听说东京有一家咖啡馆老板对朝鲜的历史比较熟悉,还写过书,便约了大泽先生一起去拜访。大泽先生对这次会面极有兴趣,我们约了一个傍晚在金星堂集合,我进门时他正在给自己的腰带打孔,说好久没穿,今天才发觉自己比以前瘦了许多。黄昏的余晖洒入喫茶店的玻璃窗,也映衬出他比平时更加整齐的装束,他身穿白色套装,还戴上波洛领带。他向我微微一笑,快活地说那咱们出发吧。计程车约二十分钟的路程,他就像小朋友一样新奇地看着外面,不停地跟我聊天:哪家商店的老板是他的 “狗友”,之前养狗的时候经常一起遛狗;看到一所不起眼的神社便把它的来历说上一番。
我是跟那家咖啡馆的老板提前约好的,也解释过大泽先生见他的原因,对方当时爽快答应,但我们到店里之后,老板只简单跟我们聊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位子,跟朋友们继续聊天。我挺过意不去的,跟大泽先生道了歉,大泽先生看起来毫不在意,他在咖啡馆的藏书中找到一本老旧的东京风景摄影集,逐页翻阅向我解释各个区的故事,战中战后的事他都记忆犹新。他还安慰我,今天出来对他来说是件大事,他这几十年都在照顾妻子,好不容易送完她又要照顾内弟,这期间他都没离开过自己的生活圈子。
走出咖啡馆,大泽先生说想吃点东西,我们选了一家连锁拉面店吃了一碗面,之后我们搭计程车送他到金星堂,在车上他又口若悬河,路边任意一家寿司店的老板娘他都很熟,下车的时候年轻司机跟我说:“这位老爷爷,真是个活字典。”
夜晚的金星堂,和凌晨的样子有点不同,微弱灯光下的风景都显得温柔。我把大泽先生送到家里,正准备离开时,他把一个小小的纸袋塞给我,里面有几条围巾。大泽先生解释说这些都是之前送给太太的,但似乎没用过。“国产丝绸,品质好。千万别让我家人看见,赶紧放在包里。今天过得好开心,谢谢你啊。”
一个人老去,仿佛成为了一棵大树。那么多的知识、回忆和生活哲学,他慷慨地分享给我,我也竭尽所能去吸收,虽然还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有多宽广深远,但我希望靠这棵树找寻到通向一种人生境界的密码。 也许,他拥有的东西、愿意分享给我的东西,大部分我都没能去抓住,最后灰飞烟灭。但这棵树在孤寂的世界中将要倒下时,至少我愿意去聆听它的声音。
图为金星堂店主大泽先生 吉井忍摄影
03
东京与八平米:听落语,找幸福
桂枝雀的落语小品《山的远方》开头是一个中年人的独白,他抱怨城市里“996”的生活状态,同时怀疑人生的意义,一个周末他随便搭乘列车来到了乡下。走在山路上,他看见一家破陋的茶店,主人是一位和蔼的老太太,中年人问她住在这里的感觉如何。老太太回答说还挺满意的,一年四季如画,满眼的绿色虽然看起来单调,但实际上每天的风景都有变化,一点都不会看腻。中年人听完也点头道 :“嗯,是呢。‘在山的深处、天空的远方,有幸福之所在’,那一句应该指的是这种地方吧。”
没想到,老太太点点头回道,这附近确实有“幸福”。中年人以为她在开玩笑,老太太倒挺认真的,还指着对面一座山顶说,过了那里的一座山,再过一座山就能抵达一片很大的草原,“幸福”就在那里。她还描述了“幸福”的模样: 那是一种白色的、毛茸茸的东西,也看不出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巴,它就那样在草原上走来走去。中年人半信半疑,就问老太太怎么能知道那个东西就叫“幸福”。
老太太于是把自己的一段人生故事娓娓道来,她是一个孤儿,因为外貌不佳、性格也有些阴郁,故此从小被人嫌弃,长大之后也没什么朋友,还得了绝症。她正要到池边投池自尽时,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位白胡须的老人,他说他可以让她抓住幸福,并把她带到一片山里的草原,在那里她看见一个白色的、毛茸茸的东西在蹦蹦跳跳。她一看见那个东西时心里感到莫名其妙的舒服,好想抓一个,但明明抓到了,一看手里却什么都没有。 老人对她说道:“幸福这东西你越想抓就越难抓。”
于是她在山顶租了一间小屋,开了一家茶店,每天去草原试着抓“幸福”。 就这样过了三年,在她已经不在乎它的时候,她忽然抓到了一只“毛茸茸的幸福”。
独自写作的生活中,我会遇到负面情绪或工作上的瓶颈,有时候还会觉得人生就像剥洋葱一样,一层一层地剥开,到最后会发现什么都没有。这种时候,我会把手头的事情停下来,查一下寄席的节目单,乘坐地铁,然后等一开场就走进寄席,从头到尾把四个小时的表演全部都看完。刚出头的年轻落语家在台上怎么扬声都无法引起一声笑声,还有的观众早早就在最前排的位子上打起了瞌睡,但不管怎么样,落语家必须把一个小品坚持讲下去,讲完才向观众鞠躬退场,然后明天在同一个时间再次登场表演。最后表演完让全场捧腹大笑的大轴子,在他泰然自若的表情里,也似乎能感觉到其中藏着多少辛酸苦楚。写不出像样的稿子又如何呢,别人不喜欢,那就再努力钻研,然后再写一稿。
每次听完大轴子表演,从寄席大门出来往地铁口走去的短暂时间里,我会想起《山的远方》,会想象那只“白色的、毛茸茸的东西”在我的脚边忽隐忽现。也不必急着去抓它吧,总有一天,它会跟着你一起回家的。
图为落语演出现场 吉井忍摄影
身居八平米,坐拥全世界
日籍华语作家吉井忍讲述八平米独居日常
展现都市生活的另一种可能
记录流动的东京景象,看见真实的普通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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